凉秋之夜,月朗星稀,秋蝉切切。
偌大的秦府,此时也渐悄无声。大家各自在房中熟睡,家丁和侍女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享受这一夜的美梦和休息。只有守夜的家丁和护院不时在府中各处走动。
月华满地,铺满在园中的小湖中,银光冉冉,微波粼粼,好一副秋湖月色图!
秦雪初此刻却并未入睡、分外清醒,起身披了件披风便推开房门。见思下无人,秦雪初便经过回廊来到秦府的北角小门。这北角小门正是秦府通往后山之处,此刻所有人均已安睡,再加上秦雪初对秦府的情况了若指掌,刻意避过守夜的家丁,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秦雪初的动静。
秦雪初沿着上山的小路匆匆行步,却不知她到底是要去往何处。只见她穿过一片松树林,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碧波,原来这山上竟有这样一处风景别致的去处!
只见小湖四周松林蓊蓊,倒映在湖面之上,微风凛凛,更显得如卷中画,画中诗、诗中景。
秦雪初望了望四周,却并未发现什么,便依旧伫立湖边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
“师父!”虽然并未见到何人,秦雪初却轻声出言。秦雪初话音刚落,小湖的另一边却出现一个人影,渐渐清晰,正往这边走来。直至来到秦雪初跟前处才伫足,却是一个身着黑衣,面带一个青铜面具的妇人。
“你来了!”那黑衣妇人,淡淡开口道,她的声音却不似她的年纪应有的音色,却是十分嘶哑。
“徒儿拜见师父!”秦雪初对那妇人俯身一拜。
“起来吧。”那妇人依然十分冷淡。
“多谢师父。”秦雪初依言起身。
“事情可有变故?”那妇人转过身面对着小湖,并不看着秦雪初。
“并无大的变故,只是有些小意外发生。”
“一一说来。”
“不知师父是否认识萧落情?”
“是那个身中清秋散之毒的年轻公子吗?”
“正是,他前些日子来到秦府,之后便发生了一些事。”秦雪初将近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那妇人,包括鸣翠失踪之事、假冒晚晚之事等等。
“萧落情之事你不用管,我心中自有分寸。他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,你不必担心。”那妇人仍旧不冷不热的说道。
“是,师父。还有一事……”
“什么事?”
“萧落情自称是受人点醒才会来秦府寻求解药,可是那人如果知道清秋散的来历,应该不会让他来秦府的,毕竟知道清秋散的人应该知道清秋散是无药可解的。不知师父如何看待此事?”秦雪初言毕,略微抬头看着那妇人。
“我说了,他的事你不必理会,我自有安排。”妇人并没有回答秦雪初的疑问,仍旧是衣服不冷不热的语气。
“师父,清秋散是否真的无药可解?”
听到秦雪初的话,原本一直背对着秦雪初的妇人终于慢慢转过头,定定的看着她,慢慢的道:“怎么?心急了?”
“徒儿不敢!”秦雪初闻言便立即跪下,似乎对那妇人甚为忌惮,见那妇人并未再言,便又道:“徒儿只是怕自己没有太多时间,心有余而力不足,无法完成大业。”
“你放心,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,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过问你将她安置在何处。你不忘你我的交易,我自然也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。事情已经有些眉目,我会继续打探的。”那妇人看了看秦雪初仍旧跪在地上,便缓了缓语气,道:“起来吧。”
秦雪初依言起身,但仍旧微低着头。
那妇人面色稍缓,道:“你问我这个问题,是不是近日又发作了?”
秦雪初并未隐瞒,回答道:“有过两次,但并不严重,没有大碍。”
“两次?这么多年来你都控制得很好,短短数月,竟然发作两次!”说到这,原本面色稍霁的妇人略微眯了眯双眼,眉头紧蹙,似乎甚为不悦,斥道:“你可曾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!”
“徒儿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!”
“跪下!”妇人喝道。
秦雪初依言跪下,解下身上的披风,面色无变,仿佛地上的石子并没有硌在她的膝盖下,也习惯了妇人的心情多变。
那妇人不知从袖中抽出何物,看似鞭状,但却并不是一般练武之人使的鞭子。
“切记不可悲,你可曾忘记?”妇人说完便用那鞭子抽在秦雪初身上。
“徒儿不敢忘!”秦雪初一阵吃痛闷哼一声。
“切记不可躁,你可曾忘记?”
“徒儿没有忘!”
“切记不可喜,你可曾忘记?”
“徒儿没有忘!”
“那你为何会发作两次?你可曾将我的话记在心上?你想事未成、身先死是吗?你死了,不怕我去找她吗?那你又为何苟活到现在?那你又为何和我做这个交易?早知你如此不争气,当年就不该帮你!”
那妇人每说一句便抽一鞭。秦雪初雪白的绸衣早已血红点点,一道道鞭痕。
那妇人终于不再继续,手中的鞭子竟像会游走一般缩进那妇人的袖中。
“还有,那洛云霄是何人?你为何和她如此亲近?”那妇人问道。
“她只是徒儿偶然救下的一名普通女子,徒儿也正好借她掩人耳目,以免身份暴露。”秦雪初忍痛道。
“但愿如此,我希望你不要忘记,你要做的事容不得你有太多的恻隐之心,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。回去好好想想,你这么多年来做的一切是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