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众可言?可不知怎么,陛下偏爱,诸王结交,就如一只人人都喜爱的香饽饽,晋安也不甘人后,她也有一颗得到万众瞩目的心,偏偏不及一个在她眼中除了运道就别无长处的高阳,这叫她如何服气?
有这样的心理作祟,晋安见到高阳就总不高兴,说出来的话不是明嘲就是暗讽。高阳本身就不是低调肯吃亏的脾气,都是公主,你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,难不成你冷眼看我偏我还来将就你不成?她没晋安幼稚,遇上晋安挑衅,多是忽视,只当道旁闻犬吠,全然不放心上,如此便更令晋安恼火,只以为高阳看她不起。原先出于嫉妒的一点看不惯就成了从头到尾都不对付。
这回临川公主姻缘已定,晋安在母亲宫里听母亲无意叹了一句:“范阳周氏乃著姓,无比体面,周务道父子又简在帝心,前途无量,临川殿下结了门好亲……也不知下一个轮到哪位殿下……应当,是高阳殿下了罢。”晋安顿时就炸了,刺了她母亲几句,仍是不解气,她排行在高阳前,要说亲,要出降,也该她先,怎么就是高阳了呢?
晋安不服气归不服气,以上也不过她自我安慰的几句话,事实究竟如何,她心中也明白,公主归宿如何,谁先谁后,全看陛下意思。陛下偏爱高阳!晋安一念及此便很生气,她总有种以后就要拿高阳挑剩下的东西的感觉,真是耻辱!她不在乎一个尚不知在何处的驸马,但她很在乎颜面,这回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算了!再让步,谁还看得起她?
这样一气愤,晋安便开动脑子,决心要将高阳的婚事搅混了,高阳的婚事第一回不成,自然就得靠后,肯定就轮到她了。那么,怎么搅混呢?
最好便是刺高阳之短以为把柄。但偏偏,高阳从无出错的时候,晋安咬牙切齿,狠狠道了句:“我就不信她还无懈可击了!”于是身旁不学好的内侍就出主意了,高阳殿下无懈可击皆是在人前,要说在人后如何,还真无人知晓。
于是,晋安便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来,让自己的内侍去跟踪窥视,接下去的事,十分反转,当看到自己派去的内侍被打得一身是血,晋安彻底的怒了,她就知道高阳那贱人看她不起,明知这是她的人,竟还下此狠手,这回若是算了,今后在宫里她还抬的起头?
晋安很生气,立即命令把人抬起来,她要去甘露殿寻阿爹告状!
在高阳还坐在临川公主那儿,与公主妃子们说笑时,晋安公主正跪在甘露殿痛哭流涕。待高阳聊完了天,与众人一道告辞,晋阳公主身边的宫女满头是汗的跑了来,赶在甘露殿的内侍前,将那边的情况都说给了高阳。
高阳听罢,先感叹,果然皇帝身边得有自己的人才好,接着又感叹,兕子真是乖孩子,她没白疼她。
接着她就转身在众人或担忧或看戏的目光中朝临川公主道:“十娘留步,我先告辞了。”
临川公主颔首,心中在晋安与高阳之间一做比,便道:“我这有两个宫人,适才十七娘教训那无状者时他们也在,便由他们跟着走一趟,把话说开了吧。”事发时,靠近临川所居处,自然有人瞧见了报于她,她有心与高阳结好,送上目击证人两个。高阳开心的收下了,省了过会儿再寻证人的麻烦。正式告辞了,一身轻松的往甘露殿去,行至半路,遇上了皇帝派来传召的内侍,内侍们将口谕说了,而后调转方向,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一同去甘露殿。
于高阳而言,这事是小事,她即出手,就不可能不考虑后果,不为自己留后手,她思索的是,皇帝身边要有自己人才好,但,如何往皇帝身边安人呢?高阳不怕晋王,但她对李世民颇为忌惮,陛下为人君,必要之时,壮士断腕,赐死子女的事并不是没有,十几年前,玄武门事变,手刃亲兄弟都不曾眨一下眼,有这些前车之鉴,高阳从未试图去挑战陛下的耐心。
那就不好办了,高阳看了眼前方引路的内侍,又笑了,急的什么,她不出错,谁还敢怠慢于她?
走进甘露殿,耳闻晋安公主哽咽哭诉:“儿虽有不贤,然儿为长,十七娘为幼,单论长幼也该手下留情,何曾听闻妹妹将姐姐身边的侍人敲打得不成人形?”说完又一阵哀泣。
高阳走进去,才知,殿中有的,不止是皇帝与晋安,还有太子、魏王、晋王皆在,她先向皇帝请安,而后再见过各位兄长,再接着面露惊讶:“咦,这侍人怎地还在?”皱皱眉,很好心的劝道:“这样不做好事的下人,十三娘早该处置了,没的为主惹祸。”
皇帝不会偏听一面之词,晋安哭得再惨,他也不会不听高阳的话就定案,他有自己的判断,不为人所误导。听得高阳这一句,太子便道:“看来是有误会。不过小事尔,何至于伤了感情?”在他看来,小女孩吵架就是小事,远不至于弄到甘露殿来。
魏王接口:“总要说明白了,趁着阿爹也在,没有什么好隐瞒的,藏着掖着,反倒不好。”高阳一进来,看到晋安仍旧不慌不忙,他就知道谁胜谁负了。
晋王一力应和,点头称是,也不知是赞同太子,还是赞同魏王。
皇帝听了高阳的话,便知其中有隐情,待看过子女们各自的立场方道:“十三娘不要哭哭啼啼的了,十七娘也来把事情说一遍。”
高阳道:“儿说的,难免偏颇。十娘听闻此事,特遣了二名宫人来,他们是目睹了的,请陛下召见问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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