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是什么?”张启山似在询问身旁的张副官。
“这……兴许是夫人买的东西。”张副官一脸面瘫,也止不住有些迟疑。
“别乱叫。”张启山皱着眉头。
此时管家像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,从他们眼前掠过,前前后后地嘱咐着搬东西的下人们:“小心一点,这都是夫人买的古董,不要碰坏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张启山。
“佛爷,要不要再调一些人来帮忙,要不这晚上也都搬不完。”张副官眼观鼻鼻观心,尽量当个小透明。
张启山叹了一口气,最后道:“调些人马,过来把这些箱子都搬到库房吧。”
尹寒此时正欢快地坐在餐桌上吃饭,抬头就见到大步走进来,黑着一张脸看着她的张启山。
“回来啦。”尹寒没心没肺地随口打着招呼,筷子却没停。
“你就算再喜欢古玩,也没必要买那么多吧?”张启山感觉有些头痛。
“反正你库房是空的,别那么小气嘛,借来用一下。”尹寒笑眯眯地道,小姐她今天心情好,说话都软绵了许多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库房是空的?”张启山眯了眯眼,探究道。
当然是左眼蓝瞳看到的了~
不过尹寒自然不会这么回答。
“拍卖会的那三味药,足够让你倾家荡产了,库房当然是空了。”尹寒理所当然地回答,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。
“……”张启山依旧黑着一张脸不说话。
尹寒见状放下筷子,带着张启山到了库房。
张启山家中一共有三个放普通物件的库房,一个是空的,另两个则填满了尹寒买的东西。她随手打开一箱,从里面取出一块相当不起眼的木块,她吹了吹上面的灰,递给他。
张启山接过木块,细细打量,虽然外表光滑,但木块通体没有接缝,看上去像是实心的。他举起木块,透过灯光,微微地转动角度,在转到某一个微妙的角度时,木块响起极其轻微的咔塔一声。
他瞳孔微微缩放,看了尹寒一眼。
尹寒用眼神示意他继续。
张启山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夹住木块,两指探墓是张家的绝活,这两指指力极高,且对事物极其细微的变化都相当敏感。他轻轻转动木盒,在转到一个角度时,盒内传来轻微的颤抖,接着张启山将木盒放在手掌中,只见原本浑然一体的木块出现了缝隙,原来竟是个木盒。
他用手将木盒打开,盒内是一段黄色的丝绸娟布,布中则包裹着一小截指骨。
“指骨舍利?”张启山惊讶地看着那如玉如髓的柱状舍利。
“这可是无价之宝,为了这一个盒子里的小舍利,无数的信徒愿意倾家荡产,早就值回我那一千多万两的银票了,至于其他的……”尹寒脸上难得地浮出一丝笑意,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眯着眼睛道,“虽然有几件寓意没有佛骨舍利大,但珍贵程度不相伯仲。”
张启山看着尹寒的表情,不禁微微一笑,道:“尹小姐眼力不俗,令人佩服,只是这些东西你打算在我府上的仓库里放多久呢?”
“其中的一些我打算再卖出去,赚了差价再买些珍品,你们这边有拍卖会、黑市什么的吗?”尹寒耸耸肩道,她买古董是要应对战乱,最后肯定是留下珍贵、保值又便于移动的物件,忽然她看向张启山,“对了,你要收保管费吗?”
“保管费就不用了。解九爷经常开拍卖会,长沙的黑市虽然常年都有,只怕你也没法轻易找到,但你如果想卖的话,交给管家就行了,他会帮你选最好的渠道出手的。”张启山回答道。
老九门做的便是这地下的买卖,冥器的流进流出,都由九门经手。虽然最近他很少下墓,但他手上的东西也还有不少,也要卖掉一些。
“行,那我整理一下,把想卖的交给你。”尹寒听罢点点头,觉得有个地头蛇帮忙还是好。
“我会交代管家的,你直接把单子给他,他会处理的。”张启山面容缓和地道。
……
第二天,尹寒便从早上起就待在仓库里。
她将每一个物件都按照专业的手法处理好,按照价值顺序,摆在仓库里的古董架上。在尹寒的手中,昨天还灰扑扑的物件绽放出因历史的沉淀而愈发优美的光芒,她整整在仓库待了一整天,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。
尹寒出了房门上了二楼,找到了张启山的书房。她自己的房间是按照欧洲女主人的卧房设计的,衣帽间、浴室、起居室……一应俱全,但就是没有适合写字的桌子,她可要列一张长长的单子,那带着梳妆镜的小梳妆台可不够用。
她直接推开对门的房门,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总裁椅上,从旁边抽了一个折页本,桌上只有钢笔,她抽出一支点了点墨汁,便开始写起来,在她差不多写完的时候,张启山便推门进来了。
他一身军装,看上去英武帅气,可惜房中唯一的一个异性低着头,没有要欣赏的意思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他问道。
“在写清单,都是要出的古玩。”尹寒填上最后一个价格,将本子递给张启山。
他翻开一看,发现本子上有严格的分类和序号,不但很有逻辑地按照品类、价值的顺序,描述器件的词句也颇有讲究,并且她还在旁边列上了参考价,参考价之精准,他完全无法挑出任何破绽。
“名单我收下了,会让人办妥的。管家说你中午没吃饭,让给你准备了下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