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松阳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黑夜叉不再保持猖狂的笑,转怒睥睨,对松阳的话嗤之以鼻,“哼!愚蠢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战斗的乐趣,自由自在的野兽位于强者之巅,软弱的猎物命丧口中死不足惜。”
这次对话不欢而散,不过无所谓,对松阳的现状没有任何影响,他还是得禁锢在坚固的硬墙和铁栏内吃着简单粗糙的食物,消度不知持续多久的牢狱生活。
狱卒不是夜以继日不间断看守着犯人,而是每天有规定的看守时间和巡查次数。也许笃信铁牢坚固无比,手无寸铁的犯人无法逃脱,负责看守松阳的狱卒只有一人,但不是固定的一人,今天是一个脸带刀疤的中年狱卒,明天就可能是另一个青年狱卒,松阳猜想,这可能是他们出狱执行任务,或者被分派到大牢的别处活动。
一个人呆久了总会孤独,企盼与人接触消解苦闷,松阳开始主动与铁栏外的狱卒说话。一个有着一对粗眉、大概小松阳几岁的年青狱卒最近几乎每天都会来值守,在他看守的时候,松阳不停地单方面对他说话,即便年青人没有回应,松阳还是乐此不疲。经过几日的烦扰,年青人终于冷脸低呵:“烦人的家伙。”松阳被骂了反而觉得很高兴,因为有人与自己搭话了。
年青人姓福川,从那天起,他们每天都会交谈,不过大多都是松阳在说福川在听,福川不多话,总是认真地听松阳讲乡下的故事和他可爱顽皮的学生、或者其它经历过的奇闻趣事,不过他却喜欢问问题,比如“为什么你关在这里还能笑得出来,是在逃避现实吗” 、“为什么许多武士宁死也不屈服”、”主君死了,四十七义士的复仇又有何意义?”、你说这个世界痛苦又美丽,它美丽在哪里为什么我只看到了痛苦的一面”松阳一一回答了他,希望给予这个沉默、有些迷茫的年青人满意的答案,他每次听了松阳的解答,都会安静地认真思考,要是想明白了就会点点头,若是想不明白就会一直问到理解为止。
福川每天都会同松阳见面,但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不见了,松阳觉得他可能被调出狱了。不久之后,新来一名十岁出头的短蓝发红瞳的狱卒女孩,她笔直地站在外面看守,一动也不动。
松阳询问她的名字,在上头的指令中没有明令禁止与犯人交谈,她回过头看着浅发的男人说:“骸。”
骸不像浓眉的福川一样寡言,只要不涉及敏感话题,她总会回答,看起来像是没有戒备心的小孩子,但是没有人会相信能来这里的是普通的小女孩,她有着冷漠的外表,空洞无神的双眼,好像下一秒就会趁人不备拔出死神的剑来夺人性命。
骸从小被训练成杀人机器,并且识字不多,松阳想教她读书,问了她的意见后,她同意,从外面买来笔墨纸张和课本,每天认真抄写,松阳则同在铁栏里头练习书法。
松阳向她打听上一位浓眉青年,骸说他监守自盗、没拿到牢房的钥匙就被人发现命丧黄泉了。听骸这么一说,松阳哀叹一声,双掌贴一为之追悼,他先前告于福川他渴望自由,福川可能为了他的自由才做出这种事来。
骸问松阳怎么了并递上自己刚写好的作业,松阳摇头,接过来看了看后,点头微笑,伸出手摸摸骸的头发表示夸奖。骸没有拒绝也没有靠近,只是微低下头接受松阳的抚摸。
短暂休息一下再授课,松阳跟骸闲谈,问她想做什么,骸空洞无神的眼睛的看着松阳没有作答,他又补充道:“如果没有杀手这层身份你想做些什么比如交一个同龄朋友,或者成为一名歌手之类的”
骸低头看了一会地面又抬头,“不知道,我只会杀人,我既没有想做的事也没有不想做的事。”
倏地,松阳有些同情这个小女孩,私塾的孩子虽然贫苦但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但她好像真的像个冰冷的机器一样运行着,情感缺失,没有一点生命力。松阳想给她点启示,即便这可能害她沦为像粗眉青年一样的下场。
“我们生来就怀揣着软弱,这份软弱使我们逃避回在自己的世界里,不用面对人生之路的痛,你曾经也经历过这份痛苦吧,但是,不能一味受自身软弱摆布,我们还能为正视弱小的自己、为抗争、为改变去承受痛苦。
许是松阳讲得太深奥,骸眼中透露着茫然,他换了一种说法:“你说你只会杀人,当你意识到你不想去杀人,并且抗争强加在你身上的使命的时候,你就抛掉弱小的自我变得更加强大了,人远比想象的要自由,你值得去做的,还有你能做到的还有很多。”
骸没有表情的脸还是一片迷惘,“你叫我不要杀人吗?”
“可以这么理解吧。”
骸歪头,“不理解,但我并不想杀了你”
松阳笑,又伸手去揉她的脑袋,“那谢谢你了,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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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骸又一次完成了作业,心情十足的好。松阳叫她靠近铁栏一点,她听话地凑近,松阳探出两只手捏扯她的脸颊,“小孩子不要老是绷着脸,不然长大后会成为苦瓜脸的,该笑的时候要大声笑出来啊。”骸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