椅上跳了起来,若非心里还想着姥姥已经睡着,不能太大声吵醒她,小姑娘怕早就已经尖叫出声了。
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物竟是桃花枝,阿茶惊愕,下意识地往不远处的桃树看去:“谁……谁在那?”
“为什么不继续唱了?”
依然清冽的嗓音,与平时的冷漠却又有几分不同。阿茶一愣,壮着胆子走过去往树上一看,却见凌珣正懒懒地倚靠在墙头,脸色微红,化了冷意;目光如星,灿亮逼人。
“凌,凌大哥,你……这么晚了,你怎么……?”
“为什么不继续唱了?”青年没有回答,只又问了一句。
他竟听到了自己随口哼出的曲儿,阿茶顿时脸蛋一热,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,然不敢不答,便嚅嗫道:“口,口渴了……”
“口渴?”凌珣偏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坛子,突然冲她勾唇一笑,“有酒,喝吗?”
这个笑不同于先前那种叫她害怕的笑,竟是俊冶好看得不行,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之意。阿茶愣住,终于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对劲。
“我不会喝酒,凌大哥,你……”小姑娘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道,“你是不是喝醉了?”
凌珣笑容一收,板起了脸:“没有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阿茶最怕他这表情,忙应了一声,拔腿欲溜,“那,那我回去睡觉了!”
“站住。”
阿茶僵住,有点不安:“凌大哥……还有事吗?”
凌珣看着她,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,没有再笑,可语气又不自知地带了些引诱的意味:“人们都说酒能解千愁,真的不来点?”
阿茶愣住,半晌才挤出一句话:“那……那能助眠吗?”
“能,”凌珣一本正经地回道,“有些人喝上一口便会犯困。”
想着自己再不睡明早一定起不来,阿茶到底是咬咬牙,朝凌珣伸出了手:“我……想喝两口。”
因抬高了手,小姑娘的袖子不由稍稍下滑,露出了一小截纤细白嫩的手臂。看着那白玉嫩藕般的肌肤,凌珣心头微痒,不知为何竟突然脱口而出:“上来看看?”
阿茶懵了一下:“上,上去?”
凌珣回神,心中虽有些不解自己方才的反应,可却不曾感到后悔,反而还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期待,于是他看着她,面色淡然地补了一句:“嗯,屋顶上的风景不错。”
阿茶下意识想拒绝,可凌珣不等她说话,便又道,“上来,往后我便不再问你为何怕我。”
这诱惑太大,阿茶没受住,毫不犹豫点了头。
凌珣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戏谑的,醇厚的,不带任何冷意的笑声,说不出的好听。还有那张素来冷锐的脸,这会儿也像是遇见春风融了雪,寒意消散,唯剩下涟涟春光层层荡开,衬得他眉眼如画,俊朗非常。
阿茶莫名红了脸,随即又觉得这人今晚真是有些不对劲,没事儿爬墙头喝酒不说,还总笑,与平日里阎罗似的那个煞神完全不像。
还不承认呢,一定是醉了,阿茶想。
“会不会爬树?”
阿茶回神,点了点头,二话不说就撩起自己的裙摆,踩着那桃树粗壮的枝干往上爬。
她身手很利落,显然平时没少干这事儿,凌珣眼底笑意更浓:“原来是个惯犯。”
阿茶正专心地爬着树,听到这话脚一滑差点摔下去,好在一只修长的大手及时握住她的手腕,稳定了她的身子。
“高估你了。”他俯身看着她,眸子黑亮,笑意荡荡。
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灼热得有些烫人,阿茶只觉得浑身僵硬,下意识想挣扎,可看着他这与平常大有不同的神色,心口又莫名地跳了一下,一时张嘴无言。
见她双眼迷蒙,神色呆憨,青年心头又忍不住生出了一丝痒意。
“不许发呆。”伸手将另外那只手中的酒坛子放好,他屈指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,“抓好,拉你上来。”
阿茶一下子回神,又是心慌又是羞赧,可总不好半途而废,便忙点了点头。
小姑娘娇娇小小的,很轻,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了上来。
墙头位置相对明显,万一被人看见不好解释,凌珣便带着小姑娘去了自家屋顶,靠着屋脊坐了下来。
“这,这儿怎么有两只碗?里头还有酒呢!”
凌珣一顿,抬头看向远方:“我放的。”
一个人用两个碗?难不成他算到了她会来?不可能呀!阿茶心中纳闷,可不敢多问,便指了指其中一个,问道:“那……那我能用这个吗?”
凌珣收回目光,侧头看她一眼,没说话,拿起那只酒碗递了过去。
***
阿茶从未想过,自己竟会有与人并肩坐在屋顶上喝酒赏月的一天。
尤其这人……还是她最怕的人。
好在方才出屋的时候披上了外衣,倒不是特别冷。阿茶缓缓舒出一口气,看着头顶上的圆月发起了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