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这个人。
“你看,现在你什么都没有,我还是只要你。”
她曾为这句话嗤之以鼻,但心中却还是为之感动了一下。但是,就连这句话也是假的。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腐蚀她的心智,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蓝字旗,到那时候,人和财,他都可以据为己有了。然后,他就随时可以抛弃她了。
财已经被他谋夺了,她又怎么可能连人也赔进去?即使要在自己的心上开一个口子,承受割肉剜心之痛,她也不能输得那样一败涂地。所以,她选择了那样一条路。
叫蓝辛去杀他的时候,她不是不心痛的,每说出一个字,都是在她心里插下了一把刀子。可是她是谁?她是蓝家大当家,名震大唐的蓝沧海!一个宋子岳,算得了什么……
不知为何,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。
叶知秋手忙脚乱地捧着蓝沧海忽然泪流满面的脸,声音中都透着惊慌失措:“蓝,你……你这是怎么了?”
蓝沧海抬起头看着他湛蓝清澈的眼眸,繁乱的思绪竟然找到了片刻的宁静,她偏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,“知秋,我现在只有你了。你能不能答应我,一直陪着我?”
这话让叶知秋心头一紧,他何时见过蓝沧海如此脆弱无助的样子?连忙搂着她的肩,安抚道:“你……说的这是什么话啊,蓝,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。你别哭,别哭啊……你一哭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蓝沧海紧紧握住叶知秋厚实的手掌,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安心多了,闭上眼道:“有你陪着我,就够了。”
叶知秋半曲着身体,僵着肩膀任由她靠着,不敢有丝毫动作,一直到他双腿酸得几乎站不住了,蓝沧海才将头抬起来。
她握着他的手,盯着他的眼睛:“知秋,你要一直在我身边,在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,你一定要拉住我的手,不要放开。好不好?”
叶知秋紧了紧手中的那只手,很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起身的时候,看着叶知秋因为僵直而发麻无法站稳的腿,蓝沧海噗嗤一声就破涕为笑了。
叶知秋揉着酸麻的大腿,看着泪痕未干又露出笑靥的蓝沧海,也傻乎乎地笑了起来。
马车停在恒隆酒楼门口的时候,蓝沧海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紧握了叶知秋的手。
叶知秋回握了一下,对她坦然一笑,然后率先跳下马车,站在马车一侧,伸出一只手迎接她下车。
蓝沧海看着那只大而有力的手掌,那么多个无眠的夜晚,她都是握着这只让她安心无比的手才能入睡。看着他蓝色的眼眸中透出的温柔和期待,她心中一暖,即使是在被妹妹和恋人背叛过之后,她仍旧愿意去相信,这个人,似乎会一直陪着她。
她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永远是那样温暖厚实,让她莫名的心安。
刚站定,叶知秋仍旧紧握着她的手没松开,似乎知道她的紧张,掌心传来的都是让她安心的温度,刚刚那惴惴不安的情绪也立刻得到了缓解。
前脚刚一踏进酒楼,就听到一声:“蓝字旗,蓝大当家到!”
蓝沧海面带微笑,得体地与众人打着招呼,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雅间。
她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,这是她自绑架事件之后第一次在这种公众场合露面,且还带着一个蓝色眼睛的男子——传闻中蓝大小姐的新宠,一时间酒楼里议论纷纷。
察觉到叶知秋的不自在,蓝沧海紧了紧握着他的手,昂首阔步地拉着他一步步踏上二楼。
忽然,她感觉到二楼左侧射来一道灼人的视线,顺着视线的来势抬头望去,她撞进了一对深邃不见底的眸子。即使早有心理准备,她的心中仍是一惊。
宋子岳正一手搭在二楼的围栏上,静静地注视着她。
经历了那样的生死,近一年的时间没见,他的相貌似乎没有丝毫改变,只是清减了不少,脸色也苍白了许多。他穿着一件月白色书生袍,在热气腾腾的酒楼里,居然还披着一件披风。虽然他面上没什么表情,但眼神却如一道烈焰般火热。
那样深邃的眼眸,那是她曾经沉溺其中而甘之若饴的眼神啊。
手掌忽然一紧,回头看到叶知秋略带疑问的眼神,她这才回过神来,整了整神色,快步走上了二楼。
蓝沧海没有注意,楼上的视线一直锁定的,是她和叶知秋紧握的手。
来到二楼,蓝沧海跟商会的人一一寒暄,眼神却禁不住总往宋子岳那瞟去。一来二去的,她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。
避无可避,她勉强扯起一丝微笑,“宋掌柜,久违了。”
这声“宋掌柜”叫出来,差点让她舌头打结,可是除了这个,她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。
宋子岳不出声,只是盯着站在她身后的叶知秋。
那凌厉的眼神让已经习惯被人盯着看的叶知秋都觉得莫名的心慌,只觉得脊背都凉了。慌忙地回避着他的视线。
宋子岳挑了挑眉,对着几乎想逃到蓝沧海身后的叶知秋,轻启薄唇:“这位是?”
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,蓝沧海不知为何此时竟有种想哭的冲动。她紧握着叶知秋的手,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乱跳的心脏,镇定地开口:“叶知秋,渭南人士,是……我的朋友。”想了想,又开口道:“因为知秋的父亲是漠北人,所以他的模样和中原人有些不同。不过他是土生土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