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稍等!”服务员麻利地点好菜,帮他们开好一个包间。
康天真坐下,对宋文渊诚恳地介绍,“他在学古董鉴定之前是德云社学徒,说学逗唱什么都会,那会儿名字都取好了,叫王德缺。”
王三笑大骂,“你他妈才缺德!”
宋文渊忍不住笑起来,帮二人烫了杯子,拎起茶壶倒上热茶,“你俩感情真好。”
“那当然,”康天真一脸自豪地说,“当年他在德云社学开挖掘机的时候,可多亏了我没事儿送点剩饭过去,才能把他养得这么高高大大……哎哟我去!”
王三笑斯文地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。
康天真笑哈哈地从地上爬起来,趴在王三笑肩头乐得直晃,甜腻腻地哼唧,“别这么暴力嘛,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发育比你好,所有裤子都是我穿合适,你穿就长了,”王三笑带着一脸狰狞的笑容,“你说是不是?”
康天真委屈地抽鼻子,“你变坏了,笑笑,你再也不是那个深爱我又被我所深爱着的笑笑了……”
“笑你大爷!”王三笑对这个昵称深恶痛疾,连梨面带雨的天真真都不再疼爱了。
康天真兴奋大叫,“你敢笑我大爷?我大爷会neng死你的!”
“……”王三笑第一次在与他的斗嘴中落了下风,看着眼前一脸傻缺相的发小,认真地开始考虑找个僻静处neng死他的可能性。
宋文渊笑着喝酒吃菜,看这两个人相互扯脸,愉快之余,觉得心底奇怪地升起一丝别扭,仿佛是隐隐的不甘,是对面前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不满。
“哎,你怎么光吃菜不说话啊,”康天真蹭了一下宋文渊,“是不是对王三笑这二货无语了?”
王三笑:“他是对你的智商绝望……”
宋文渊道,“我从小话就少。”
“闷葫芦。”
宋文渊笑起来,端起酒杯,对他道,“因为璧影的关系,你对我有诸多误会,现在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,希望这一杯,能够一饮泯恩仇。”
“哪有什么恩仇,”康天真豪迈地和他碰杯,仰头干了这杯啤酒,抹抹嘴,一脸真诚道,“自从上次你救了我,我就下定决心,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!”
宋文渊摆摆手,“那点小事……”
王三笑脸上的笑容褪去,“什么救了你?”
“嗨,一次丢脸的大事件,”嘴上说着丢脸,可康天真是从小就没什么脸的,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,立刻添油加醋,将自己怒斥盗墓贼、宋文渊勇闯小茶楼的故事用说评书的语气大力渲染了一番。
“……活该,谁让你带着十几万的珊瑚念珠满世界跑,被撸了谁都怪不得,”王三笑冷冷地说,“得亏那几个杀马特没遇见我,不然……还珊瑚念珠……叔直接把他们剁碎了团成人肉珠子。”
三个人一顿饭连吃带喝吃到了十点多,醉醺醺地从饭店走出来,王三笑和康天真勾肩搭背,走路扭成s形。
宋文渊没法放这两个人自己回酒店,只得抓住康天真的另一只胳膊,牢牢将人控制在身边,防止他钻到下水道去。
“我不回去,”康天真突然高声叫道,“我要去闯荡江湖!”
“江湖!”王三笑跟着高叫。
康天真激昂地挥拳,“我要扬眉吐气!”
王三笑:“吐气!”
康天真亢奋得浑身发抖,“我要去捡漏!”
王三笑:“捡漏!”
“……”
宋文渊十分想把他们俩扔在路上。
王三笑猛地站直了身子,长臂一伸,揽住康天真的脖子,万分认真地说,“叔带你去捡漏。”
康天真大跳hip-pop:“耶耶耶耶耶!”
宋文渊表情淡定内心暴走:“……这他妈什么毛病???”
酒店还没走到,王三笑勾着康天真半路拐弯,直奔座驾,他来湖北不过十个小时,对古玩市场却已经了若指掌,指挥着司机左拐右拐,开进一条隐蔽的街道。
深夜十一点,街道上鬼影幢幢,卖家坐着小马扎分布在街道两侧,面前的油布上摆着三三五五的古董,乱拉的电线上,几盏昏暗灯泡随风晃动,越发显得阴森神秘。
——这就是被称为天光墟的鬼市了。
“卧槽,我大伯从不让我到这种地方玩儿,”康天真歪歪扭扭地靠在王三笑身上,“说从我的基因角度来看,百分百会打眼。”
王三笑得意地抖抖腿,“有叔带着,谁敢给你下套?”
“对对对!”康天真高叫,“买买买!”
宋文渊:“……”
近年来,涌入市场的收藏大军如过江之鲫,淘得鬼市如今很少能看到真品了,三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,都没看到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。
“咦,”王三笑站在一个角落,从一个很小的摊位上捡起一串念珠,“真真,过来,看这珊瑚不错。”
康天真晕乎乎地回头,没看到念珠,先一眼扫到了摊主,倏的酒醒了,恶吼,“呔!孙贼!!!”
摊主怒视,5秒后,仿佛猛地认出他似的,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,将摊子上的油布一扯,卷起全部卖品,撒腿就跑。
王三笑大喝一声,顿时后面四个保镖如猛龙出江,扑上去按倒摊主,缴了他手里的油布,送回王三笑面前。
“跑什么?”王三笑低头扫了一眼油布里的东西:一串阿卡珊瑚念珠炼、一个明代龙泉窑大吉瓶、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,心里头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