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,怎么着都得先下手为强。
怎么先下手?这地处北平府,周围都是罗艺的人马,就凭他小小的定国公和安国公府的驻军?都不够人塞牙缝的。
陈平又说,想当初大将军初来北平王府,怕站不住脚跟,暗地里不是派人联络突厥大都督红海,金银珠宝贡献无数,私下也有来往的么?而如今,不如求助于他里应外合对付罗艺。
伍魁起先不同意,因为这涉及内外勾结的谋逆大罪,但被伍亮那句“大哥,您难道就让我那侄儿枉死了?”给惹恼了。
福儿的仇一定要报!
所以,伍氏兄弟再三商量之下,决定这么干:命士兵打开瓦口关城门,放突厥军队进来,先占了瓦口关,然后假意相助罗家父子抗敌,战场上刀枪无眼,他们就趁乱,和突厥里应外合地偷袭杀了罗家父子,把杀人之事推到突厥人身上。
这么一来,既除了罗家人,替福儿报了仇,又坐稳了北平王府,然后和突厥约定从此以后,井水不犯河水。
所以罗家人领兵瓦口关时,两人还真假惺惺地领着五百精兵跟在队伍后头,只等机会成熟。
迎战当日,瓦口关外。
除了罗艺镇守北平王府,罗家兄弟外加秦琼,秦用都到了。
罗艺不来,是因为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突厥人。你都折腾十几年了,累不累啊,你被揍得不累,我这揍人的都嫌累。
和以往不同,大都督红海此次趾高气扬,仿佛一雪前耻,就在今日,这不是有伍氏兄弟暗中相助么。
遥遥相望,红海大喝一声:“罗松罗成,你们现在投降,还来得及,若是负隅顽抗,那么我必取你等首级。”
他显然是忘了,到底是谁在与罗家父子交手的大大小小几十次战役中,每次都灰头土脸,被人打得夹着尾巴逃窜。
罗成一听,没忍住就笑出了声:“哥哥,这人是没睡醒吧?大白天的在做白日梦。”
罗松只是笑,他来北平王府大半年了,之前也见过一次与突厥交战,也是这大都督红海领军,最后被罗成坏心眼地左戳右戳,解了盔甲里衣,浑身□□不说,还在身上戳了不下几十个洞,也就是他命大,被突厥士兵赤条条地捡了回去,捡了一条命,不过据说在床上躺了大半年,这才刚刚疗伤完毕,这不,又得瑟上了。
“哎,红海,上次小爷赏你那三十八个洞都填上了么?别一喝水,跟洒水壶似的全漏了。”
罗成话音刚落,罗家军这边哄堂大笑,连带秦琼也听过此事,被北平府的百姓都编成了评书,说得可带劲哩。
秦琼忍俊不禁,没想到真有其事,小表弟真是小孩心性。
红海被嘲笑得脸红脖子粗,粗嘎着嗓子,很没气势地回了句:“罗成小儿,休要猖狂!”
到这,估摸也能猜到这突厥为什么和伍氏兄弟一拍即合了。这不,两人有共同的敌人!
真是恨罗家小儿恨得牙痒痒啊——
同仇敌忾什么的,这个必须有!
红海驾马上前,新收小将秦用便自告奋勇请战。
秦琼有些担心,不允。
罗成劝道:“表哥,我看着小老虎手上的紫金锤也不轻,让他与那红海比试比试。打胜了最好,若是打不胜……”
罗成坏心眼地一笑:“你瞧那红海一把年纪,人高马大的,小老虎才十四五岁,摆明了他以大欺小。要是小老虎打不胜,咱们就一拥而上,群殴红海,给小老虎助威。”
这边秦用听了,高兴得很,驱马上前。
事实证明,秦用确实有两把刷子,一来而去好几招,红海都扑了个空,恼羞成怒,越发向秦用拼命。
秦用避过锋芒,循着一处空挡,一锤子击中红海的腹部,直接把人拍下了马,罗家军这片一阵叫好声。
红海吃痛落地,两个副都统,几员偏将都坐不住了,纷纷策马而来,救红海的救红海,围攻秦用的围攻秦用。
别说罗家兄弟和秦琼看不下去,就是一干士兵都恼了。刚还遗憾没机会群殴红海呢,这会儿是给大家机会了。
这厢两军士兵兵器交接,打得火热,那厢伍氏兄弟暗搓搓地从背后靠近罗成,看罗成正在迎战突厥的副都督托雷,举起大刀直愣愣地往罗成身上砍去,嘴里却喊着:“罗少保,我来相助你也。”
可惜,大刀还未落下,就被人一脚踢开,罗成身后似长了眼睛,拉枪回身,挡住了伍魁的攻势,笑道:“伍将军,你这刀法可失了准头。”
伍魁阴沉着脸,咬牙切齿:“是么?那你可得小心了。”抽刀再劈。
罗成狠狠地将长枪刺于泥里,从马身处抽出苗刀,双手紧握,待到伍魁的大刀看下来时,伸手便挡,只听哐的一声,伍魁望着手上的断刃大惊失色,再抬头时,锋利已生生往他脖子处砍来,吓得他险些摔下马去,幸而被兄弟伍亮拉了一把,险险避过,饶是如此,头盔顶都被砍掉了一截。
这到底是什么兵器,如此厉害。
“罗成,你想干嘛?还想自己人打自己人!”伍亮恶人先告状。
此时的罗松和秦琼也忙得不亦乐乎,伍氏兄弟那五百精卫分明不是在帮忙,而是围着两人在打,说是相助,实则在添乱,招招凶险。
罗松一枪打下四五个伍氏兄弟的精卫,冷哼道:“父王说得没错,以往每次对战突厥,你们俩不是称病,就是说人手不够,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应战了,还说什么支援我罗家军?果然有阴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