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柯一边忍着痛,一边想着,要不要高呼几声,引人过来把他送去急救。一想到以后手脚无法用力,连个碗都可能端不起来,他心中便一片阴霾。这还算好的,若治疗不当,怕是会彻底变成一个废人,以后的日子还有何盼头?
是谁和他有这么大仇?家中那几个,还是他的同事对手?平日里他并不常来这边,回去后定得好好查查。
清涟蹲下~身体,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软成一滩烂泥之人。区区一介凡夫俗子,何德何能,得到天道的青睐,欲与他绑在一起?
“谁?”江柯神情紧张地环顾着整条小巷。巷子很暗,只有微弱的光亮,他扫了一圈,什么也没发现。但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,心里毛毛的。
清涟没有出声,他的视力极佳,即便光线昏暗,依旧视若白天。江柯的警惕他全看在眼里,就是不知如此敏锐的感官,是只针对他,还是针对所有人。想着他这么容易就被人欺凌,想必应是前者。看来,这人和他还真有些渊源,他想一走了之怕是不能。
清涟勾起江柯下巴,姿势和庞老大如出一辙。
江柯心中惊骇莫名,四周空无一物,他却感觉到下巴被钳住,任他怎么用劲,都动不了分毫。
瞧见江柯眼中的惊惧,不知为何,清涟心情好了几分。他将身上的冠袍撤去,换成当下最常见的服饰,只长发没变,用发带绑住。
做好这一切,清涟才显出身形:“你想不想让手脚恢复如初?”
江柯怔住,连头顶的声音都给忽略。面前凭空显现出一个人来,这种大变活人之事也就在魔术表演中才会出现。而眼前显然不是这样的状况,这点眼力见,他自忖还有。
江柯大脑一时停摆,今晚遇见的事情,接二连三超出他的认知体系,狠狠颠覆着他的三观。若非周围景象没变,他都要怀疑,他是不是还身在地球。
旁的先不说,光眼前之人,就像从画卷中走出一般,那么不真实。江柯见过的人形形色色,却没有哪一个有眼前这人那般气质。即便他全身上下,除了一头长发外,无一处迥异于常人,依然让人觉得,此人与阴暗的巷弄是如此格格不入,仿佛他不该存在于俗世中。
怎么说呢?这人眼眸光华流转,却不带一丝温情,冷漠疏离,看着他,即便不像在看蝼蚁,也没差多少。一言一行,似乎都带着一股藐视的意味,虽没有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气势,却打心底里让他觉得此人不能招惹。
这人是何来头?以当前世界各国情况来看,绝养不出这等高高在上,视一切如无物之人。
清涟没想到,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看他看呆到忘记回话的地步。他再次出言,语调依旧平淡,基本没什么起伏,不过这次,他加了点威压,保证不会被人漏听:“你想不想让手脚恢复如初?”
江柯陡然回过神来,眉头纠得死紧。他不信这世上有人这么好心,他刚遭遇祸事,便有人如天神下凡般,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要知道,他手脚经脉已被挑断,凭现在的医疗水平,压根没有痊愈可能。可即便他心知肚明,听闻此话时,依旧怦然心动。
“你有什么条件?”
闻言,清涟心情愉悦了几分。好歹,跟他扯上关系之人,至少没有太蠢。要是实在看不过眼,他也不会委屈自己,愣是要跟这人绑在一块。
“没有其他要求,只要你收留我住一段时间。”
江柯刚准备松一口气,头顶又响起低沉中略带清越的嗓音:“和你一起住。”使得他还没落在实地的心,悬在半空,不上不下,颇为难受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,同成为正常人相比,如此一个小要求实在不足为虑。江柯稍一思索,便应了下来。不管是此人出现方式,还是自身气质,都再再说明,这人能力非同一般。接续手脚经脉之事,在那人眼中,或许只是小事一桩。过了这村没有这店,他无论如何,都要尝试一番。
“成交。”既然要和面前这人同住一屋檐下,江柯也就少了几分忌惮,直接说道,“我叫江柯,你贵姓?”
“清……”清涟这才反应过来,他现在所处时段,貌似不盛行称呼道号,停顿片刻后改了口,“许飞。”
不知为何,江柯竟从他平缓的语调中,听出了一丝不满。
江柯的感觉并没出错,许飞是清涟真人未入宗门前的俗世名字,已弃用多年,若非修者记性极佳,几千年过去,谁还会记得这一茬?不说许飞自己,就连江柯也觉得人和名极不相称。
对于江柯在心中如此腹诽他,清涟丝毫不知。他将人抱起来,动作半点不温柔,疼得江柯冷汗连连,扯动太大时,甚至闷哼出声。
眨眼间,两人便出现在另一条小巷中,又行了一段距离,来到不时有车辆出没的街边。许飞拦下一辆出租,对着怀中人说道:“地址。”
江柯身上疼得紧,却没办法推脱,只能咬着牙,忍痛说出住址。
司机大都十分健谈,许飞他们碰上的这位大叔也不例外,可惜,说了半天却没人搭话,再大的谈兴也给灭了。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上大略扫了乘客两眼,在驾驶台上一阵鼓捣,很快,舒缓的轻音乐便流淌在车中。
一阵彩铃声响起,打破车中宁静氛围。
许飞接收到江柯眼中传达的信号,从他衣兜里掏出手机,在他口述下,从容解锁。江柯看了眼来电之人,示意许飞帮他接通。
许飞很是庆幸,他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