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以为当为政以德,礼施于民,德治于国。”孔子道。
姬元点了点头。
“大王,现今天下四崩五裂,战乱纷飞,民不聊生,臣以为卫国若是想要强国,必先安民,行‘大同’世界。”孔子又道。
“何为‘大同’?”姬元疑惑。
“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故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,使老有所终,壮有所用,幼有所长,鳏、寡、孤、独、废疾者皆有所养,男有分,女有归。货恶其弃于地也,不必藏于己;力恶其不出于身也,不必为己。是故谋闭而不兴,盗窃乱贼而不作,故外户而不闭,是谓大同。(引用《礼记·礼运篇》)”一段一段的话从那老者的口中不间断的说出,他智慧的双眸散发着灿烂的光芒。
满座皆静,那些丝竹乐声也停了下来,默默的听着老者的言论,眼中不由的显现出向往之色。
“孔夫子当真名不虚传!”姬元甚是激动的站起来,“我卫国定有一天会在孔夫子的教导下实现大同!”
满席响起赞扬之声,弥子瑕眼中惊叹钦佩升起,天下若当真如此,百姓也能安居乐业,国家自当强盛。
公子朝随意的斜撑在案桌上,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瞟了下弥子瑕和周围的人,不咸不淡的话传来:“臣不以为然。”
满座皆惊,纷纷看向那发出声音的人。
公子朝站了起来,微微摇晃了下身子,提着酒盏,走到坐席中间,满口醉话的道:“大王、众臣子,不知你们听过一句话没?”他顿了顿,还未说自己先笑了起来,“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”
他望着不明的众臣,又自顾的在殿中来回走了几步,然后在孔子面前停住,也学着周礼向孔子行了一个礼,才朗朗道:“孔先生,在下一直很佩服您,但是若说是治国,这一段话未免太不切实际了。”
孔子面不改色:“敢问如何不切实际?”
公子朝道:“天下有好人,就会有坏人;有守礼之人,便也有僭越之人。怎可能人人都能做到孔夫子所说的?”
便是现在社会发展到如此高度,也没有做到孔子所言的,他倒真的想代两千多年后的人来问问孔圣人到底如何实现“大同”,为何当今社会发展的越快,反而民风越不如以前?
“大道之行,怎可一蹴而就?天下有学之士,我们教导之,再让贤者去教导更多的人,只要是天下的百姓,有教无类,一视同仁,总有一天大同会实现的。”孔子道。
公子朝沉吟,满座人异样的目光,他仍是放浪不羁,刚要再问,姬元阻止的话就传来:“公子朝,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诺。”公子朝讪讪的道。
姬元举手示意,礼乐声又响,众人又饮酒作乐。
“孔夫子莫见怪,公子朝此人一向如此。”孔子身旁的人一个大臣谄笑道。
孔子:“老夫自不会和后辈见识。”
☆、第 24 章
席散,公子朝喝的有些昏昏然,弥子瑕撑着他的身子,听着他满嘴的胡言。
“朝,你今天太鲁莽了。”弥子瑕一边扶着他,一边走向宫门,“他毕竟是大王现在宠信的人。”
“你不要担心我,他在卫国呆不长。”公子朝随意的挥手。
弥子瑕看着他如此随意的下着这般武断的话,只得摇头。因为从这几日大王对孔子的态度来看,应该是想要将孔子久留在卫国,委以重任。
他有时候真不知道公子朝是什么样的人,明明他有时候聪明绝顶,甚至可以说的上神机妙算,可是有时候他又像今天这般鲁莽的差点搞砸了大王宴请孔子宴会。
“子瑕,你真的不觉得他说的很不切实际吗?”公子朝眨巴下眼睛,回到刚才“刁难”孔子的问题。
在当代社会,虽然政府的福利是很好,但是要做到盗贼不作,户而不闭,这是在开玩笑嘛?他可不想一觉醒来,家里就被偷个底朝天。
何况这里还是两千年前,他不得不觉得古人真是乐观,真是大大的乐观,而现代社会的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想法,现在社会悲观的人太多,太多……
我们看到一件坏事,就自以为的这是普遍现象。
古人喜欢报喜不报忧,今人却喜欢报忧不报喜,实在怪哉。
“其实我赞同你的观点。”弥子瑕对他的不依不饶,只得笑着回道。
“我就知道,好兄弟!”公子朝一下子兴高采烈地的重重的拍了下弥子瑕的肩。
隔了几天,公子朝从一开始对孔子的好奇和兴奋当中渐渐退去了兴趣,姬元整天忙着和孔子讨论怎么安邦定国的事。公子朝自得其乐,趁没人管,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出入南子闺中。
弥子瑕有时候想要劝他收敛点,可是看到他一直冷淡郁郁的目光突地变得闪亮,他就知道劝是没有用的,情爱蚀骨,若是能够自制,还如何称的上情爱?
“弥大夫,不知您何时向大王请辞回国?”
是夜,那个一身黑衣的人不知到底是如何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的屋中。
他的房中何时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进入?是不是该换了府中的奴仆?弥子瑕心里想道。
“大王,想要派什么人接替我?”弥子瑕坐到床榻上问道。
“属下也不知,只是大概听晋国细作来报,好像是赵氏一族里的。”
弥子瑕点头,道:“你回去吧,告诉大王子瑕已经熟悉卫国朝政,若是突然换人,恐怕卫王会起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