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来了你。”杨风挥挥手,打断了贺军的话,盯着他的双眼毫不客气的说,“你摸着自己胸口问一问,林可琪她对你不够好么?不够真么?”
听到杨风这么说,贺军似乎有所触动,眼神闪了一下,随即沉默的灌了半瓶啤酒。
“再说了,林可琪多好一姑娘,对你怎样你比我清楚,可你呢?你们两在一起,她没有做一丁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,反过来你呢,我就不一一数你鬼混的那几个对象了,说到底是你对她不起。你这人就是自以为是,别人怎么讲,你都听不进半句。你那些狗七八糟的事情,你以为林可琪压根儿不知道,可是如果是她一直假装不知道呢?如果她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,在你面前假装天真,背过你偷偷抹眼泪呢?”
“你是说小琪她一直以来都知道?”
“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?”杨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抓了抓自己的头发,“来来去去就那些人,总有些话会传到她的耳朵里的,有事儿你没做别人还会瞎传,更别提你都做过好多次,总会有闲话传过去的。再说了,吃饭k歌的时候,有几回你不是溜达出去一会儿,我瞅着林可琪看你的眼神就有点奇怪,我猜那时候她就有胡思乱想。”
贺军愣怔的看着手边的空酒瓶,他喃喃自语着:“其实她早知道了,在假装,在忍着,憋着,到今天,她真受够了,才会跟我讲分手的吧?”
“她以前知道不知道无所谓,反正现在是跟你闹分手了。她现在怎么想也不是重点,关键是你,接下来,你到底想要怎么做?”
贺军垂下头,双手抱着脑袋,半响后,他闷声闷气的说:“我不想就这么放手,绝对不。”
听到贺军这么说,杨风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,他模糊记得,他曾听过贺军讲过这样的话,也是在一家小饭馆,也是喝的醉醺醺的,贺军就这么含糊不清,却倔强的说着。不过他当时讲的对象,是另一个女孩,那个时候,他还不认识林可琪。
“我不想放弃她,真不能。我好喜欢她,跟她在一起好快乐,我想跟她在一起,认认真真的,可是我又怕。”
“怕?怕什么?”
“我怕,怕我不能自拔的爱上她后,她会像她那样离开我。”
“她?”杨风若有似无的问了一句,随即他明白贺军口中的她是谁,那个名字就像是烙印在贺军心口的疤痕,即使过了那么久,一触碰,他还是会痛的嘶哑咧嘴,或许是酒精麻痹的冲动,下意识的杨风张了张嘴,“她,是尹洛雪?”
听到这个名字,贺军全身忽然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,像是想要逃避似的,他拿起半瓶啤酒,举起来仰头一口吹掉,喝完后又机械的打开两瓶啤酒,杨风伸了伸手想要拦着他开酒,可他想了想,又缩回了手,吞下想说的话,或许喝得醉醺醺能让他忘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,他忽然想起不知道哪部电视剧里的台词:“如果清醒着很快乐的话,世界上就不会有酒这种东西了。”
“到现在,你还忘不了她?”
贺军舔了舔上嘴唇,盯着杨风的双眼,一字一顿的问:“如果让三年后的你,忘记王丹,你自问做得到吗?”
杨风哑口无言,他举起酒瓶,和贺军一碰,仰头一口气喝掉半瓶,他觉着肚子撑得圆鼓鼓的,他夹了两口过油肉,塞在嘴巴里,指着贺军说:“你真没出息。”
“没出息?”
“怕受伤,所以不敢全身心投入感情里,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儿。就跟你吃鱼一样样的呗,难道因为你怕被刺儿卡住,就不吃鱼了吗?有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吗?你说你是不是特怂?怂货一只你就是!”杨风不知道这些话对他是不是有所触动,贺军只是拿起酒瓶又灌了半瓶,然后胡乱的扒拉两口菜吃,杨风骂骂咧咧站起身来,摇摇晃晃去了厕所,看了下手机,已经十点半了,就给王丹传了封简讯:今晚和人打球了,累的不行,先睡了,晚安。确认简讯发送成功后,他把手机塞到牛仔裤里,拍了两下,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。
回到座位,两人继续喝酒,边喝边聊,糊里糊涂的又说了好半天话,杨风记着自个儿当下是听懂了,还顺着贺军的话讲来着,可一出饭店的门,刚才讲的一堆话就抛到脑后了,像是只在脑海中闪存了一下似的。
跌跌撞撞的,杨风和贺军两个人都醉的七晕八素的,漫无目的走在午夜的大街上,柏油路上依然时不时有汽车疾驰而过,明晃晃的车灯在夜色朦胧中来了又去,呼啸着行驶而过的声响在耳边响起。
贺军抬头瞅了一眼暗沉无垠的天空,指着半空中的月亮,似笑非笑的说:“哎,杨风,快十五了吧,你瞧这月亮可真圆,让我想起《天龙八部》里那个比喻,就是那个马夫人的相好,叫白世镜的,那个比喻来着。”
“不晓得你说啥子,喝多了吧你?”
“切,没文化。”
“看你走路都走不直了,你还说你没多?”
贺军一听立正站好,平伸双臂,沿着地上模模糊糊的直线痕迹走了起来:“瞧瞧,这路走的不直么,是杨风你这小子喝酒喝的眼歪了吧你?”
杨风压根儿就没怎么看贺军,他摇晃着走了两步,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风像小蛇似的跐溜窜进他胸口里,不自觉裹紧了衣服,喃喃自语着:“这回了家,铁定要被我老妈给念,念念念,就会念我,真烦。”
“我说,你跟王丹咋样了?